王夫人自然知道賈敬夫人得心态是什麽,并沒有多言便坐下了,又是詢問了一番,“孩子洗三,可是安排好了?”
賈敬夫人嘆了一口氣,說道,“弟妹也是知道尤氏是個什麽性子,她也撐不起來這個,到時候只怕讓她負責會丢了寧國府的體面。
“何況自從她嫁進來之後,也沒生個一兒半女,舉辦過什麽宴會,只怕也沒個思緒了。我女兒的洗三宴,到時候只怕是要勞煩弟妹幫着過來主持一下了。”
“這也沒什麽,寧國府和榮國府一向交好,敬大哥和我們家老爺原就是堂兄弟了,何來這麽客氣的,放心吧,回頭我定給小侄女辦的風風光光的。”
“就是,敬嫂子太過客氣了,敬老爺和我們家老爺那感情都不用說,我也會過來幫忙的。”邢夫人也是不落後王夫人,殷勤的說道。
王夫人沒必要在賈敬夫人面前和邢夫人怼起來,只管喝茶,“嫂子這裏的茶就是好,就是連我這樣不懂文雅的都喝的慣了。”
“弟妹謙虛了,這不過是莊子上新得的老茶樹産的茶,喝着也就嘗個鮮兒,可比不得弟妹那裏的茶金貴的。”
可不是,自從元春嫁到皇家之後,王夫人那邊也能有個幾兩的貢茶了,說起這個來,王夫人自然得意。
“唉,還不是世子妃孝順的,知道我愛吃茶,便是讓人送來了,只我也只那一點兒,也夠自己吃用的了。”
這也是因為老太太現在吃着藥,這才多的一點也送到王夫人那邊去了,說起這個來,邢夫人就氣的慌,原本元春也是借了榮國府的勢力,怎麽到頭來她這個當家夫人也占不到什麽好處。
不過元春性子周全,自然知道有母親在府裏,這邢夫人便不算什麽了,不過在給其他長輩的東西都是投其所好,這也是賈赦沒有不滿的地方。反正賈赦也不待見邢夫人就是了。
王夫人又在寧國府坐了一會兒便離開,只邢夫人倒是轉道去看了看尤氏,這會兒賈敬夫人這才得見賈敬和賈珍。
卻是發現他們對自己的女兒好像有些不待見,只這大半輩子陪着這兩個男人,又是知道這兩人性子執拗,也不知道要從何勸起。
免不了對自己的女兒又多了一分的憐惜,“知道你們心疼我,只我們的女兒能夠投生到我們家裏,這也是命中注定的緣分,何況我這裏也沒什麽影響。
“以前也是一直卧病在床,今後也是如此,這和她可沒多大的關系,你們可是去看過她了?”
賈敬點了點頭,倒是賈珍不言不語的,到底是疼了那麽多年的兒子,她也不忍心苛求,只心裏也是又下定了決心。
她這個身子也不知道什麽就去了,若是真到了那個地步,臨走之前一定要安排好女兒,只怕她這一撒手,這父子二人會對女兒不聞不問。
“洗三的事情,我交給你兩位嬸娘替我操辦了,我們寧國府難得出了這麽一件喜事,自是要好好樂呵樂呵的。”
賈敬夫人別的不能為女兒做的,唯有這個卻是要好好辦,免得女兒長大了問起來,知道自己的洗三,滿月都是草草收場,得不到別人的祝福。
“都聽夫人的,到時候給弟妹們封個紅封,有勞他們了。”
賈敬夫人嗯了一聲,看了看周圍,沒見尤氏在,嘆了一口氣,“珍兒媳婦……罷了,也就這樣吧,委屈了珍哥兒,以後老爺對珍兒多幾分寬容吧,等蓉哥兒娶親的時候,我們可不能如此疏忽了,容貌倒在其次,定要找個持家理事強的姑娘才行。”
賈敬和賈珍也都點了點頭,應下了,“還有,老爺不妨給我們的女兒起個名字,寧國府也沒個女兒家的,不妨我們跟着榮國府的女兒家排序吧?”
賈敬其實無所謂,只賈敬夫人如此要求,便應了,“回頭我好好想想,到時候取好了告知你一聲。”
賈敬夫人嗯了一聲,又是覺得乏累,便是不知不覺中睡着了,賈敬和賈珍輕手輕腳的離開。
出了屋子,賈敬也是嘆了一口氣,囑咐道,“你看看你妹妹,別讓你母親擔心。”
賈珍也是想到了太醫的話,遲疑了一下,便應下了,“我一會兒就去。”
寧國府添了一個女兒家的事情一天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京城,和寧國府相熟的人家都接到了請帖。
尤家也接了請帖,尤老娘漬了一聲,“起了,姑娘們,明日裏我們要去宴會,這可真是……難得寧國府還想起來有我們這麽一門親戚來了。”
洗三宴當天,寧國府那邊難得的賓客滿門,大家笑着祝福着這孩子,使得賈敬夫人也是難得有精神頭說笑。
而尤家的姑娘們也是見了光景一樣,這裏看看,那邊瞧一瞧,尤三姐更是不想回去了,“這不公平,大姐姐在這裏穿金戴銀的,我們卻回去吃糠咽菜,我不敢,媽媽我就是要留在大姐姐這邊。”
別看尤三姐還小,這性子就跋扈的很,連尤老娘都管不住的。不知道尤氏有什麽心思,竟然也是留了尤家的人住下了。
八月初,老太太給南安太妃去信,到底其他的教養嬷嬷老太太沒有太看得過去的人,便還是求了外人。
有元春這個世子妃在,其他人總要高看榮國府一眼,南安太妃也沒有推辭,送來兩個嬷嬷,卻是一對姊妹花,正合老太太的心意。
黛玉和迎春便開始了女兒家的教學,賈敏出了月子之後也是忙碌了起來,畢竟女兒啓蒙的時候,她已經錯過了,且老太太也和賈敏談話過。
賈敏也是對于之前忽視黛玉很是內疚。少不了要拿出一些時間來好好陪陪女兒的,且女兒和兒子身體都有了好轉,也該好好慶祝。
自來了京城之後,又是養病,又是養胎生孩子,賈敏也沒工夫帶黛玉出門逛逛京城,如今有了興致,便是專門到護國寺去瞧上一瞧的。